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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上海和平饭店北楼,历史上曾被称为华懋饭店、沙逊大厦,有“远东第一楼”的美誉,为犹太商人维克多·沙逊在上海建造的第一座高层建筑,也是上海近代建筑史上第一幢现代派建筑。
上世纪20年代,沙逊将投资重点转移到建造高楼大厦上。当时的沙逊大厦、河滨大楼、华懋公寓、格林文纳公寓、都城大楼、汉弥尔顿大楼等上海建筑,以及罗别根花园、伊扶司乡村别墅等产业均为其所建。
沙逊大厦由英商公和洋行设计,新仁记营造厂承建,由芝加哥学派哥特式设计风格的建筑师设计,以一个海拔77米的绿色铜护套屋顶为最大特色。外墙采用花岗岩石块砌成,由旋转厅门而入,大堂地面用乳白色意大利大理石铺成,顶端古铜镂花吊灯,豪华典雅,有“远东第一楼”的美誉。
1947年,华人吉米·金以自己名字命名,组成16人的吉米·金乐队,常驻十里洋场最好的百乐门舞厅。
上海解放后,市财政经济委员会在内办公。1952年由上海市人民政府接管,1956年恢复饭店业务,改名为和平饭店。
1980年,这座城市对外关闭许久的窗户,开始启封。
随着外宾和外商来沪次数增加,一批涉外宾馆开始感到,上海的夜晚几乎没有什么提供休闲娱乐的去处。如今生活在繁华上海的人们或许很难想象,在三十多年前,即便在外滩和南京路,夜晚商店关门后,路上几乎既无行人,也无车辆,一片萧索。
一次偶然的机会,和平饭店负责人看到当时正在锦江饭店演出的郑德仁,随即邀请他夜晚到和平饭店演奏。但演出什么曲目呢?和平饭店酒吧空间不大,不能容下整支室内乐队,但放一个7个人的爵士乐队却正好。在和大家商量之后,郑德仁邀请一批年过六旬的乐师,开始每夜到酒吧演奏爵士乐经典名曲。起初,饭店的经理心里没底,这样的做法是否能招揽顾客,因此也未和乐手签订合同,而是商定,客人凭外宾证入场,来一个客人,付一元钱外汇券,其中宾馆收4毛,乐队收4毛,职工收2毛。
眼前的乐队,乐手年老,乐器陈旧,乐谱泛黄。但这样的“三老”组合,却有一种特别动人的魅力。中断近40年的爵士乐再度回响在上海。外宾感到,这不仅是一支能演奏外国乐曲的乐队,也传递了中国改革开放的信号。很快,老年爵士乐队,成为了和平饭店的招牌。
| # | 歌曲 | 艺人 | 时长 | 
|---|---|---|---|
| 01 | 大都会 94岁的郑德仁摊开照相薄给我看,“喏,你可认识吉米·金?” 早春的阳光,照进他宽敞的公寓阳台。 保姆走过来,在茶几上摆出待客的苹果派和蛋挞。这边郑德仁弯腰起身又坐下,忙着从书橱里捧出一沓沓资料、照片,只见他行动自如、耳聪目明,并无龙钟之态。可以想象,时光倒推37年,1980年他去和平饭店参与创立乐队的时候,肯定更活力充沛。 | 华语群星 | 03:48 | 
| 02 | Shanghai 一时,对着相册,郑德仁不断指给我看: 1990年代,郑德仁在各种演出舞台上演出,白头发衬着夜礼服,德高望重的样子;1980年代,他和友人在各家高级涉外宾馆演奏工余,满面春风的留影;1950年代,他坐在上海交响乐团里练习,乐手一律灰色列宁装,中规中矩坐在领袖像下。然后,另一册被打开,画风陡然一变——1945年,年轻的郑德仁梳着大背头、穿着三件套白色西装,和一群旗袍丽人,眉开眼笑地在百乐门前合影。 | Doris Day | 02:22 | 
| 03 | 两条路上 郑德仁抚摸照相薄上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指着角落里的小伙子,扬高声线,抬头说:“这是我,我后来成为上海滩最好的百乐门舞厅里吉米·金乐队(Jimmy King and his orchestra)的贝斯手。” “Jimmy King?” | 周璇 | 03:14 | 
| 04 | Rose, Rose, I Love You 见我不解。郑德仁翻出一沓小照。随着他所指,只见一张小照相纸泛黄,正中间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并不是郑德仁,眉眼间自有一股风流,额角发亮。小开头梳得油光鉴人,白衬衫下压一截花领带。如当时上海青年们拍照时习惯的那样,他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微微侧过脸,看着左前方的一点。 “帅吧?”郑德仁问。 “嗯”我点头。 | Frankie Laine | 02:32 | 
| 05 | 爱情与黄金 “他就是吉米·金。你没听说过吉米·金吗?当年,上海滩谁不认识百乐门的吉米·金啊。” | 白虹 | 02:30 | 
| 06 | 窈窕淑女 Lady Be Good 我想说,我怎么会听说过吉米·金呢? 我们是改革开放后才出生的一代。百乐门仙乐斯十里洋场的上海,是属于我们祖父母的回忆。久远到,已如上古传说,只能靠看电视脑补。我们所熟悉的,是父母叔伯全体上山下乡渴望回城的故事,是蜗居逼仄里弄下岗再就业的故事。而我们自己亲历的,是小平南巡后的那部分故事——资本重现申城、证交所重回申城、西服外商西餐外汇都作为新事物涌现。父母收起列宁装,祖父母箱底翻出锦缎旗袍。电台里重新响起欧美金曲,大人们说这是靡靡之音,但更老的老人们,却竟能跟着轻轻哼唱。 | Jimmy King | 03:08 | 
| 07 | 恼人的夜雨 一切都在奋力前进,一切又似乎在飞速回归。同一片土地上,同一个布景里,新与旧不断互换、归零、交错、消弭。令人迷惑。一如1947年,23岁的郑德仁加入百乐门乐队时,肯定没有想到,当年轻的他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即将在这里学会的一切新的,会在三十多年后,成为后人怀旧的样本。 | 白虹 | 02:15 | 
| 08 | 迷恋 Fascination 1947年,面对夜总会和舞厅所展示的那个花花世界,初出茅庐的郑德仁目眩神迷。相形之下,玉树临风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吉米·金,光芒四射,举重若轻,俨然是一众小弟效仿的偶像。 | Jimmy King | 04:20 | 
| 09 | 望星儿 外界越是风云诡谲,上海的舞厅越是生意欣荣,一个旧时代即将覆灭。而身处灯红酒绿中心的人们似还浑然不觉,觥筹交错不断,好似眼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热闹,会永远持续。 | 周璇 | 03:21 | 
| 10 | 快乐舞曲 Boogie Woogie 郑德仁是家境所迫才去乐队谋生。吉米·金却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出来玩。 1943年,刚满20岁的郑德仁,应聘到位于南京西路、成都路的高士满夜总会(前身是“美国妇女总会”)任乐师,相比之前做图书管理员的50元薪资,夜总会给他的月收入飙升到200多元,且合同一订就是三年。此时,他做远洋轮海员的父亲,已经在太平洋战争中失去消息。作为长子,他不得不中断学业,外出养家。当时,高士满夜总会乐手们经常演奏美国爵士乐。就这样,一年前还在心心念念要考去西南联大的郑德仁,人生一个拐弯,就在上海繁华腹地,走上了娱乐行业职业乐手道路。 | Jimmy King | 03:52 | 
| 11 | Black Heaven 1918年出生的吉米·金,却是含着金钥匙诞生到上海来的。 这个本名金怀祖的男孩,家境富裕,据说其祖父曾是上海法租界的“海上闻人”,其父是国民党中将,金在优越的家庭生活中成长,毕业于上海光华大学理工科。从名字一望可知,父母族人希望他光耀门楣,但这个帅小伙却成了十里洋场的纨绔子弟。当时上海滩的乐队多为菲律宾人和白俄乐手垄断。吉米金却于1947年建立一支16人的华人乐队,打破原有格局。 | Various Artists | 02:22 | 
| 12 | 夕阳下的红帆 Red Sails In The Sunset 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开,闲暇时去夜总会、舞厅听音乐是一回事,但到娱乐场所工作,把音乐当正经营生则属下流。为此,金家和吉米闹翻,但年轻的吉米却乐得自在,凭借乐队的声名鹊起,他一时成为上海滩有名的人物。也招募了更年轻的郑德仁到麾下做贝斯手。 | Jimmy King | 04:29 | 
| 13 | 什么是爱情 英俊潇洒的吉米周旋于风月场所,才华横溢,又风姿绰约,自然艳遇不断。他结过两次婚,第一位太太是虞洽卿家的小姐,但后来他又迷恋上年轻的歌女。除了两任夫人之外,金毫不掩饰,自己的女朋友很多。 日子本来可以这么花天酒地地过下去,但1949年到了。 | 姚莉 | 02:45 | 
| 14 | 蓝色的月亮 Blue Moon 城中风气改变,吉米金不得不带乐队辗转于香港、上海各大舞厅饭店间作短期演出。1953年,上海舞厅全面停业。乐队解散。 | Jimmy King | 02:13 | 
| 15 | 爱河浴 在我后来查到的资料里,吉米·金离开上海,去安徽谋生,于1958年被下放到华阳河农场二场,1974年后在二场学校当音乐老师。据说由于他性格颇为随遇而安,因此即使在当年很艰苦的条件下,他也就自己养些小鸡小兔自得其乐,且与人为善,因此未遭到多大的冲击。但整整27年,他再也没有碰过曾嗜之如命的爵士乐。 | 白虹 | 02:29 | 
| 16 | Rumba tamba 昔年十里洋场、如云美女、灯红酒绿,宛如一梦。 而当年,在一个乐队里,如小弟弟一样崇拜跟随他的郑德仁,则走上另一条道路。 | Rosita Serrano | 03:05 | 
| 17 | 可怜的爸爸妈妈 凭在爵士乐队学会的贝斯技能,郑德仁考上音乐学院专攻大提琴,毕业后被分配去上海交响乐团当大提琴手。起初,在这个当时还名叫上海工部局乐团的乐队里,全是白俄乐手。但随着上海解放,外侨渐渐离沪。中国人成为乐团主力。郑德仁脱下西装、穿上列宁装,坐在领袖像下,叫拉什么,拉什么,安安分分地养育女儿、工作度日。 | 白虹 | 02:22 | 
| 18 | 婆娑起舞 Begin The Beguine 在吉米·金手下的时候,郑德仁曾练出一绝:即不论什么外国电影刚上映,就去马上看了记谱。如电影《出水芙蓉》在大光明影院首映时,他一天连看4场,忘情速记,第二天主题曲就在百乐门舞厅奏响。顾客们喜欢的什么似的,金也乐得满面红光。 但这样的技能,此时此刻,只堪屠龙。 | Jimmy King | 03:37 | 
| 19 | 我的心在跳 近四十年过去了。一代人出生,一代人老去。 郑德仁没有想到的,在暮年之际,他会再遇到吉米·金。就像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中,还会再度响起爵士乐的旋律。 | 白虹 | 02:55 | 
| 20 | 兴致勃勃 In The Mood 彼时浩劫结束,城市解冻。一批嗅得先机的外商开始来沪考察。尘封许久的涉外宾馆再度热闹起来。但那时的上海,几乎没有可供人娱乐的场所。那些重新装潢起来的酒店大堂、酒吧饭厅,需要乐队助兴,以留住客源。在这样的需求下,郑德仁晚上开始去饭店拉琴,一则养家,一则也是乐事。起初他在锦江宾馆的演奏轻音乐,后来被和平饭店的负责人看中,邀他去和平饭店酒吧组建乐队。 | Jimmy King | 03:41 | 
| 21 | Drink Up Again! 和平饭店酒吧场地不大,不能放一支大乐队,放一支七人小乐队倒是合适。郑德仁和他的朋友们,一群临近退休或者已退休的老人聚在一起。上头没管他们演出什么。这群1920、30年代出生的老人家,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在得到自由的刹那,就奏响了自己青年时代听着长大的音乐——就像今时今日的老人们张口就能唱出样板戏和红歌一样,人们总是能下意识地唱出带有自身烙印的旋律——1980年,年过六旬的老乐手们在和平饭店奏响了爵士。 | Various Artists | 02:39 | 
| 22 | 星光灿烂 Star Dust 原来,有些旋律,一直萦绕在心底。即便被禁止30多年,即便自己都垂垂老矣,但只要还一息尚存,那看似死寂的余烬里,依旧热烈存留着昔年的火焰。 | Jimmy King | 04:00 | 
| 23 | Look At Me 是他们曾有过青春的证据。是这城市曾经走过的痕迹。 | Various Artists | 02:20 | 
| 24 | 印度之歌 Song Of Lndia 就是以去涉外饭店演出为契机,郑德仁重遇吉米·金。 | Jimmy King | 03:14 | 
| 25 | 且听我说 在自家的客厅里,郑德仁迅速翻回1980年代后期的照相薄,翻到一张刚刚我未留意的两人合影。看上去是很寻常的两个老年人在饭店的留念。郑德仁指着女士说,“这是我夫人。照片是我拍的。她身边的就是吉米·金。” | 白虹 | 02:43 | 
| 26 | 圣路易斯布鲁斯 St.Louis Blues 我讶然一声。凑近仔细看。郑夫人身边的老者,穿着朴素的外套。笑容随和慈祥,但一丝一毫也看不出年轻时风流倜傥的神色了。 | Jimmy King | 03:32 | 
| 27 | 等着你回来 郑德仁说,我们夫妇啊,是听说他从安徽华阳河农场出来后,特意去南京找到他的。1985年,南京“金陵饭店”开业,饭店的老板娘说自己年轻时候在上海去过百乐门,特别迷恋吉米·金的乐队,这才特意找到金,把他从安徽安排到南京,住在饭店里,重做领班。 | 白光 | 03:02 | 
| 28 | 滑稽表演 Entertainer-Sting 他说,吉米·金在金陵饭店时,老板看他孤身一人,居无定所,就允许他住在饭店内。但几年后,许是年迈体弱,吉米渐渐神思不清,举止失当,影响到住店客人,不得不离开饭店。其后他迁移到张家港市,在老朋友的接济下,住在朋友家开设的养蜂场的乡村别墅。不久去世,时年73岁。 | Jimmy King | 03:35 | 
| 29 | Your 'He' 在最后一次和吉米·金相聚时,这个昔日光彩照人的翩翩美男子,曾向小阿弟郑德仁吐露,说自己的两任妻子都离开了。和儿子也无往来。看到郑德仁夫妻和睦、孩子成才,他感慨自己“是老来苦”,但转念一想,他又说,“我曾经风流过,所以,也没什么,一切都是公平的。” | Various Artists | 02:23 | 
| 30 | 咯坦诺加啾啾 Chattanooga Choo Choo “你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多少人喜欢吉米·金。女朋友多哦。”郑德仁说,“但在当时的环境里,是很正常的。真的。”说罢,抬起眼睛看看我,这一次反而收了笑。这一本正经的神色里,没有讪笑,没有评判,甚至也不包括男人在谈论这个话题时常见的轻佻炫耀,而只是叙事。 | Jimmy King | 03:12 | 
| 31 | 相见不恨晚 我想这大概就是时间给老人家的某种特权。郑德仁94岁了,如果吉米活着,100岁了。一切已经盖棺定论。他们见证过一个时代的尾声,然后又目睹一个新时代的开头。只是两边的舞台,都不属于他们了。 | 白光 | 03:12 | 
| 32 | 银色月光下的孤帆 Saill Along Silv'ry Moon 大约本世纪初,我还在读大学,曾做过一天地导,陪来校做访问学者的美国教授转转上海。我带他循例上了东方明珠、逛过豫园和朱家角后,他自己取出一本英文上海旅游指南,翻开折角页,给我看“重点推荐”——和平饭店的老年爵士吧。 | Jimmy King | 03:50 | 
| 33 | 春之颂 书里这样写道:这是一个奇迹!在红色中国,还能保留这样一支演奏美国爵士的乐队。乐队被称为三老:乐手老、乐器老、乐谱老。但过境政要,都会慕名而去。这里被美国1996年的《新闻周刊》评为世界最佳酒吧之一。 | 华语群星 | 02:47 | 
| 34 | 香格里拉 Shangri-La 那晚陪老教授,我第一次走进这个著名的爵士吧。台上的老人彼时都已经过七旬。乐器已经更新了,演出服也是新的。他们头发雪白,夜礼服乌黑,酒吧灯光暖黄,座中顾客,呈现各种肤色和年龄。 | Jimmy King | 04:10 | 
| 35 | 鸡尾酒 1926年,犹太商人沙逊来到上海这个冒险家的乐园,投资建立了供侨商和高级华人落脚的华懋饭店。1949年,这里成为新中国上海市财政经济委员会的办公地点。1956年恢复饭店业务,改名为和平饭店。1980年,外商再次可以出入这里,但消费都需要出示外宾证或者使用外汇券。而到了新世纪,这里已经不是外国人拥有特权的场所,谁都可以进去消费。慕名而来的游客、甚至下班想小资一下的白领,都可以到这里坐一坐,喝一杯,点一曲。 | 姚莉 | 03:08 | 
| 36 | I Love You For Sentimental Reasons 不知道那些来怀旧的客人中,是否有人听说过吉米·金。 | 吴莺音 | 01:14 | 
| 37 | 得不到的爱情 1947年,在百乐门创建了第一支华人爵士乐队的吉米·金,英俊潇洒风流浪漫的吉米·金,背叛了家庭、女朋友无数的吉米·金,当他孑然一身地在安徽华阳河农场,在从青年变成老年的漫长岁月里,当四顾无人的时候,他会不会对着饲养的小鸡小兔,轻轻哼唱一段属于过去的曲子。 | 姚莉 | 03:00 | 
| 38 | 夜来香 绝唱 | 吴莺音 | 03: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