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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22首歌曲
白光(1921年6月27日-1999年8月27日),原名史永芬,生于北平(今北京),1940至1950年代中国著名影星、歌星;因见电影院投射机發出的一道白光而得艺名“白光”。白光因演出《**心》(1949年)、《一代妖姬》(1950年)、《玫瑰花开》(1951年)而走红,被称为中国“一代妖姬”。白光还以其磁性的女低音风靡歌坛。1950年代初白光退出歌影坛,隐居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1999年8月27日,因结肠癌在吉隆坡病逝。
在中国第一代明星歌手中,白光(史永芬)进入艺坛较晚,影片不算太多(三十余部),演唱歌曲数量亦少(不到八十首),却以放浪狂野的形象载入电影史册,其野性泼辣、颓废萎靡的演唱风格,更是在一片莺声燕语中独树一帜。要论那个时代流行乐坛上的地位,她仅次于周璇,而与李香兰并驾齐驱,至于造诣与格调,个人以为首推李香兰,次为白光。
在《桃李争春》、《红豆生南国》、《恋之火》、《为谁辛苦为谁忙》等片中,白光又歌又演,放浪形骸,率性而为,无论歌声还是影迹,都肆意挥洒着一个烟花女子在风尘荒唐中亦傲亦邪的心绪和欲念。她敢放,从体态、表情到声音,都缭绕着挑逗的风骚意味,她真是豁得出去,却并不显得过,她分寸拿捏得好。当然最具代表性的还是她的歌,里面满是人世苍凉中的终有不甘,毕显出一个在空虚与无可奈何里挣扎着魅惑起舞的身姿。她的邪气和野性,原是被烟花尘世中的男人们所塑造的,她又以这狠劲和荡性去诱惑男人,调戏、玩弄他们,轻贱、蔑视他们。她那勾人的眼波带着讥讽与不屑,慵懒的身体曲线又满含着倦怠和冷嘲,她是这样伸张着自身存在的意义,背后尽有一位悲苦女性的爱与怨,却又复杂而多变,令人在快意与痒痛中备受迷惑。
白光号称一代妖姬,她够“泼”也够“妖”,那老辣的浪劲儿无人能及,晚她十余年的葛兰(1934— )亦以狂浪野性著称歌坛影坛,但与白光的差距不仅表现在老辣呛烈的劲头儿上,更体现在那种欲擒故纵的疏懒与松散上,功力深浅一听可知。葛兰同时代的潘迪华(1931— )也是一派妖靡野性之风,且出之以懒洋洋的爵士味道,她翻唱白光的《春》,那倦怠和慵懒的意味更为浓厚,《我要你》一曲更是唱得满含着烟熏火燎的呛味与懒意,不过较诸白光,她的演唱还是显得有板有眼了些,她是虚气烘托之处颇得白光之神韵,而在实处缺乏白光的老道和沉着。白光就纯是自然挥洒,或轻或重、或放或收,无论虚实都恰到好处,可谓收放自如、张驰有度,那种若即若离、正着痒处的感觉,拿捏得到位之极,实在是令人舒服得难受。
白光的歌予我印象甚深的,倒还不是广为人知的《恋之火》、《假正经》、《如果没有你》等等,而是些比较偏僻的歌曲,比如少有人提及的《我是女菩萨》。白光这样轻快地、跳跃性地哼唱着:“你是虔诚的和尚,我是庄严的女菩萨,我们朝夕相见面,真像是一家。我们心相呼应,可没有说过话,你对我焚香祷告,你给我披金插花,(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坦白地说吧……。”歌声佻荡而又端严,风格泼辣中有怆凉,她真是唱出了那貌似矜持的背后不时蹦出来的挑逗之意,更带出了些许孤寂和苦涩。她的声音就那么横着嗓子野野地、甚至是放肆地随口而出,有股很冲的罂粟味儿,又是漫不经心、举重若轻,那样满不在乎地随手一撂就撤身走人似的。她好像身陷恨海之中强自抑制、左冲右突,又如跳出迷情之外冷眼旁观、自我嘲讽,终复在歌唱中渗出内心深处的悲悯。是悲悯自己,还是悲悯人生苦情中受着煎熬的男男女女,抑或悲悯这颠倒迷乱的人间世?
她与龚秋霞合唱的《湖畔四拍》,吟诉“春朝”、“夏夜”、“秋天”、“冬日”的心境,龚如莺声燕语般轻盈流转,白如高柏苍松般古拙凝重,高低相逐、明暗互映,真是相得益彰。春风慢慢吹,夜莺轻轻啼,彩霞片片起,白云处处飞,在这四时更换的物象中,心绪也随之变幻,龚秋霞流丽地吟唱着“人在低头,我心依依”,银嗓清丽,情韵流美;白光低沉地回以“有所思兮,有所忆兮”、“有所梦兮,有所怀兮”,和着典雅的曲调,高古之风扑面而来。
白光的《天边一朵云》,唱得又是飘洒松缓,又是苍健雄深,那般轻与重、深与浅又全都化在若无其事的自然抒放之中了。蔡明亮的新作《天边一朵云》即以白光此曲为名,片尾在诡异情色氛围的长久定格下,突然横空传来白光恣肆的演唱,有如高天苍雷,字字敲心、句句带劲,把苍劲沉郁与慵懒无奈的风格结合得水乳交融、无有痕迹。
在电影《鲜牡丹》中,白光既演又唱,插曲《春光曲》一改其放浪的野性风格,出之以慵淡中的沉着,“春风浩荡,春天晴朗,大地一片好风光,万紫千红吐芬芳。树儿摇晃,鸟儿歌唱,自由自在多逍遥,充满青春欢畅……”舒缓的节奏,迷人的旋律,是一派盎然的春意。她行腔既松悠又舒展,若不经意、自如挥洒,细听却又分明感觉到每个字音的沉着有力,如书法笔笔入纸、老健沉深,段末两句长腔那样松松垮垮地一放,却是令人精神一振,有如惺松睡眼微睁之后的懒腰长伸,那般老气横秋的劲头儿,真是舍她不作第二人想啊。
白光一生演唱的歌曲不到百首,绝大多数都是精品,最能代表其艺术水准与特色的,个人以为是陈歌辛词曲的《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走。樽里酒还未尽,夜又那么凄清,你不要走吧,门外有风儿太冷。我的心儿彷徨,像是迷途的羔羊,他想找到一块安息的地方。他要向你停留,请你把他接受,你不要走吧,让他跟随你左右。你不要走,不要走。”她一字一顿地唱来,曲调凄婉深郁,情丝百转千回,愁绪悠悠,萦绕心头难以挥却。白光的歌吟愈是款款慢叙、低低轻诉,愈能见出恳请之怯怯与自怜之哀哀。“安息的地方”一句长腔,在压抑而渴望的情愫中郁郁悠悠地压着嗓子与心绪拖将出来,将那半吐半掩的沉闷孤苦之意表现得妙到毫颠,这迷离的栖遑无奈,这带醉的彷徨自伤啊,白光!
白光曾于1995年出席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与徐小凤一同担任颁奖嘉宾。七十五岁的老人,仍是那般率性放浪,媚气十足。她那摄人心魄的精魅之气收放自如,光耀全台,连平素气度雍容的徐小凤,此际也显得黯然失色了。徐小凤对白光至为仰慕,存有前辈所有唱片,备极珍爱。两人在七十和九十年代曾有晤面,1974年“小白光”入行未满十年,见到心仪的前辈,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彼时两人曾有合出一个音乐特辑的想法,徐小凤还对故事编排提出了建议,惜乎未能如愿;二十一年后,徐小凤代表香港歌坛向前辈献花致敬,往昔丰满风娆的白光此际已是清瞿老妪,瘦骨清相,是那种修炼成精的绰约魅影,风神甚至更胜昔年。四年后,七十九岁的白光悄然逝于马来西亚。这次徐小凤的“2005金光灿烂”演唱会,有度曲者谓其嗓音退化后,倒颇有些白光后期那种浓郁的沧桑和苍老味道了。桐花雨落秋声老,梧叶风凋凤语深,徐小凤在见到姚莉前辈的那一刻,不知有否想起白光前辈呢。
有怀念网文以满含深情与怅然的笔调这样写道:“白光走了,带着她那充满磁性、有时有点野性的独特歌声远去了。一年后,在吉隆坡郊外她的墓地上,人们拾级而上,可以看到一排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面隽刻着《如果没有你》的五线谱的一段歌。她低沉、拖沓、磁性、挑逗、慵懒、有气无力、略带匪气,**与情欲并存,都融入一个腔调里但又泾渭分明的歌,远去了。”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有那么一些已经远行和终将远行的身影,却会一直留存于有心人的脑海里。令人难以忘怀的白光,无疑是其中极为独特的一位。如果说潘迪华是妖、潘秀琼是仙的话,老白光就是精,她真是修炼成了歌之精魅,那骨子里带出来的放浪形骸的味道,一点都不觉得着相、刻意。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着舞台而存在的,是幻是真、醉生梦死,活脱脱是那个时代的活代表和活见证。
白光,潘迪华,潘秀琼……,这些前辈尽管时下少有人知,但她们以精深的造诣和各具面目的独特个性,在流行音乐史上永远有着后人难以逾越的地位,白光风骨最老,潘秀琼格调最高,这些方面,连以气象胜的徐小凤都不能相侔。而白光尤其是中国乐史、影史上的传奇,能够与她放在一起的名字,也就是周璇、李香兰、胡蝶、阮玲玉等有限几人。这里似可套用一下高尔基评价托翁的话,虽然可能不太合适:“这个名单或许可以稍稍增加,但大体也就是这样了”。
# | 歌曲 | 艺人 | 时长 |
---|---|---|---|
01 | 等着你回来 | 白光 | 02:59 |
02 | 如果没有你 | 白光 | 02:34 |
03 | 魂萦旧梦 | 白光 | 02:54 |
04 | 假正经 | 白光 | 02:36 |
05 | 叹十声 | 白光 | 02:37 |
06 | 秋夜 | 白光 | 02:59 |
07 | 相见不恨晚 | 白光 | 03:10 |
08 | 天边一朵云 | 白光 | 03:09 |
09 | 雨中徘徊 | 白光 | 02:21 |
10 | 你不要走 | 白光 | 03:19 |
11 | 桃李争春 | 白光 | 03:03 |
12 | 恋之火 | 白光 | 03:00 |
13 | 墙 | 白光 | 02:33 |
14 | 柳浪闻莺 | 白光 | 03:23 |
15 | 湖畔四拍 | 白光 | 03:29 |
16 | 狂恋 | 白光 | 03:08 |
17 | 我是女菩萨 | 白光 | 02:40 |
18 | 何处是儿家 | 白光 | 02:41 |
19 | 春光曲 | 白光 | 03:26 |
20 | 醉在你怀中 | 白光 | 03:01 |
21 | 东山一把情 | 白光 | 02:44 |
22 | 我是浮萍一片 | 白光 | 03: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