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介
“敲击”乐队(The Strokes)有着通红面孔的保安快步走进乐队的更衣室,去看看是否有令人头疼的骨肉皮(Groupie)等在那里,因为朱利安·卡萨布兰卡斯刚刚去了更衣室。
“敲击”乐队正在他们2002年巡回演出的途中,一场演出刚刚在15分钟以前结束。“我才不关心会不会有骨肉皮混进来,我对这个没兴趣,我有女朋友。”事实上,卡萨布兰卡斯十分忠于自己的女朋友——纽约女画家柯林·百莉(Golleen Barry),无论是他籍籍无名还是成为万众瞩目的摇滚明星以后。他穿着化纤背心,打着黄、白、蓝相间的领带,仔裤下拖着不短不长的线头毛边,一如昆汀·塔伦迪诺电影中的混混青年。
两把吉他、一把贝斯、一个鼓、五双范斯哲ALL STARS鞋,再加上纽约街头的市井智慧,这便是被SPIN杂志评为年度乐队的“敲击”。在过去的18个月里,他们的处子专辑《是这个吗?》(Is This It)在美国售出了750000张,在世界范围内销售数字则达到了1400000张。一切迹象表明“敲击”乐队在改变着摇滚乐的整个面貌,包括形式和内容。
“是他们促使摇滚乐发生了积极的变化” ,业内人士指出,“他们为“白色条纹”(The White Stripes)这样的乐队铺平了道路。他们证明了新金属乐队的愚昧和不合时宜。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是创作一些比较非主流的音乐,他们一直相信这些东西早晚会得到人们的赏识的。
“我们的音乐并非泥坑乐队(Puddle Of Mud)与 “锈迹”(Stained)的调和,尽管总有人这样说”,吉他手范勒斯回忆说,“唱片公司的人、电台主持人和乐评人都这样对我们说:录音质量有待提高,无法满足大众的口味需求。”
与他们的先辈“涅槃”乐队不一样,“敲击”并未登上美国电台和MTV台而获得广泛传播,万幸的是,乐队通过英国的一家世界范围内的媒体而获得了一定的推广。乐队的成功影响了唱片公司的决策者。华纳兄弟公司选秀副主席佩瑞·瓦特-儒瑟尔(Perry Watts-Russell)说:“这是一支与以前的乐队走不同路线的乐队,它给了我们很大启发。最近,我们已经签下了一支名为“太阳”(The Sun)的乐队,正是“敲击”和“葡萄树”乐队(Vines)的成功促使我们调整了自己的路线。”
很快“敲击”乐队形成了自己的美学,体现在服装上便是他们穿的都是扔在地上很久的脏衣服。“人们一直在谈论牛仔裤和T恤衫”, 卡萨布兰卡斯说,“我在东海岸长大,那里的孩子从小都这样穿衣服。”而现在他们正在影响全美国的青少年们的着装习惯。“至少,我们的着装不会给人太糟糕的印象”, 莫瑞特说。他穿着一件可口可乐T恤衫和一件无领夹克衫,这套装束他一穿就是一个星期。尽管哈曼德嘴硬地坚持自己从18岁开始就一直这样穿,然而从柯妮·拉芙到阿维若·拉维津(Avril Lavigne)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皮领带的出处——涅槃乐队。
在英国,“敲响”乐队包括三首歌的EP《摩登时代》(The Modern Age)冲到排行榜榜首的时候,“敲击”乐队踢到了“皇后”乐队(The Queen)的屁股,却没有伤害英国人的感情,他们依然受到了人们的热情欢迎。然而部分美国人却认为一个花花公子的儿子是不可能写出什么体面的摇滚歌曲的,这似乎要怪卡萨布兰卡斯的老爹太不争气了,此君是一家模特公司的创立者,生活作风上一直有问题。
“我从来没有和我老爸一起过过”, 卡萨布兰卡斯对记者说,“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体面劳动得来的。”很明显,父亲的坏名声的确伤害了卡萨布兰卡斯的自尊心。“如果你相信没有上过专门的艺术学校就无法创作出真正的好音乐的话,那么你最好忘掉贾克·米格、约翰·列侬。乔·斯特瓦莫”,乐队成员的朋友这样为乐队成员的低学历辩护。
谈到人们对乐队飞速窜红的嫉妒,卡萨布兰卡斯说:“就像班里来了一个新学生,女孩们都爱上了他,原来的那些男孩肯定都会很生气的。”
乐队在成名之前也走过了数年的艰苦历程。1999年9月,乐队的首场演出在休斯顿大街的一个僻静处举行,只有乐队成员的家里人和数个朋友观看了这场默默无闻的演出。从此他们便开始在一处名为“地狱厨房”的公用场所排练,乐队一直蜗居不动,成员也都在小唱片公司或者酒吧里工作。后来他们来到了纽约。“他们去了斯坦福,在五个运动员和一个老人面前开始演出”,有人这样描述乐队在纽约闯荡时的窘态。
从五人的装束上来看,他们更像五胞胎兄弟,一样的装束和容貌,他们的友谊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最早的可以追溯到20年前。
乐队成员在过去的一年半里经历了很大的变化,电视采访和现场演出一遍遍地冲击着乐队成员的神经和性格。“我们很受欢迎。我在洛杉矶的朋友告诉我,很多他不认识的人打电话给他求他帮忙给找“敲击”乐队的演出入场券”, 哈曼德略带得意地这样告诉记者。
现在乐队的座右铭是:把那些狗屎工作搞掂,然后去找点乐子。乐队对于过去的成绩和以后的出路似乎毫无压力。
“瑞奇德权杖”(Wyckyd Sceptre)是“敲击”乐队第一次巡演的名字。演出的装备很豪华,包括演出经理、寿司、印度烤肉、超级演出设备、最出色的乐器等。2002年,似乎所有的青少年都想一睹“敲击”乐队的风采,于是乐队只能不断地从这里到那里,再到别处,巡演,巡演,巡演。哈曼德说:“上路以后,你的神经别再想放松下来,物质可以填补饥饿和空虚的感觉,却无法令你放松一下。我们被我们的经济人领着四处乱转,不同的地区,不同的语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和灯光,眼花缭乱。最后,简直要崩溃了。”巨大的压力下,混乱的演出现场里,卡萨布兰卡斯的膝盖受伤了,最终只能坐在椅子上演出。
“事实上,这是一个游戏规则,如果你不遵守规则就会被踢出局,如果你不和电台和电视台合作,人们就不会听到你的歌,就无从认识你,更不会到你的现场去捧场了。有时候,我想我们该找个导演拍一部MV了,这样可以使我们的音乐更易于传播,像涅槃乐队一样。”
卡萨布兰卡斯从14岁就开始了词曲创作:“我热衷于粗制滥造的创作,我写下了很多东西,当然有一些根本没有什么价值。我最初的练习是从试图在一根琴弦上演奏涅槃乐队的音乐开始的。”经过几年的磨练和努力,卡萨布兰卡斯出落为他那一代年轻人中词曲创作的好手。然而,他似乎有创作上的洁癖——无法在巡演的路上创作,而需要安定的环境中才能进行。他携带着笔记本或者录音机随时记下那些转瞬即逝的灵感,然后在有空闲的时候再整理,将素材繁衍成一首完整的曲目。《是这个吗?》中的所有曲目包括在巡演过程中乐队演奏的5首新歌,都是卡萨布兰卡斯在他的纽约公寓里创作的。创作的过程很漫长也很残酷,“那是长达几个星期的折磨,直到歌曲完成,这种折磨才告一段落”, 卡萨布兰卡斯这样描述,“创意出来后,细节问题接着就到来了,从吉他、贝斯的如何编排,到如何结尾,都是问题,你必须认真地对待你所碰到的每一个问题,否则就会破坏歌曲整体的美感。”
在巡演途中,卡萨布兰卡斯很少有时间来创作歌词,于是只能先把那些音乐动机储存起来。他不断地喊着:“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太嘈杂了。”“整个规则都发生变化了,现在我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不用担心租金和花费了。但是我们的时间也跟着减少了,现在我们担心的是音乐的问题”,他说。而对于其他队员来说,他们还有另外的一个问题要担忧,那就是卡萨布兰卡斯的酗酒问题。卡萨布兰卡斯自己承认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饮酒了,而在漫长的演出过程中,在沉重的压力之下,他又开始大量饮酒了。
然而,卡萨布兰卡斯似乎要变成一个工作狂了,尤其是在他喝醉了的时候。乐队经纪人说:“我一接到电话,卡萨布兰卡斯就盯着我看。但我没有办法,我必须为乐队的前途着想,我只能拒绝对方,因为我不想乐队为此崩溃。”
有时,具体的情况可能会导致乐队必须对自己的决定做出修改。比如封面的改变和出于政治原因而将单曲《纽约废墟》(New York Gap)改为《当它开始时》(When It Started),以避免9·11事件给美国人的虚荣心造成伤害。当然,“敲击”乐队有自己的原则,比如拒绝与“麻疹”(The Hives)和“葡萄树”(The Vines)去MTV台的音乐颁奖现场演出等。
有的邀请却是乐队所乐于接受的,比如滚石乐队的邀请。“我很尊敬他们”, 卡萨布兰卡斯说,“但我并不是他们的歌迷,我很早就不是任何人或者乐队的歌迷了。”
乐队对于出席这样的场面经验不足,最终导致神经太过紧张了。15分钟过去了,他们仍然紧张得无法上台,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年龄跨度达几十岁的滚石乐队的老中青三代歌迷。“我不想去那里,不要强迫我”,吉他手范勒斯说。经纪人让他们先去见了滚石乐队的成员,被鼓励了10分钟以后,乐队调整了状态,开始上台表演。作为暖场乐队的“敲击”乐队出场的时候,体育场里只有75%的人到来。乐队在匆忙中开始了演出,直到下台,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一切如初夜一般在慌乱和紧张中结束了。通过这次暖场的经历,年轻的队员们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早上10点钟以来,有6个十几岁的女孩一直等在体育馆外面,她们一边做自己的家庭作业,一边等候“敲击”乐队的演出开始。
经过与滚石乐队初次见面的紧张之后,乐队成员终于可以放松神经,做回自己了,现在他们将在费城做自己的演出。哈曼德和莫瑞特刚刚采购回来,其他的人在室内玩足球。
“让我们开始吧”, 卡萨布兰卡斯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体育馆里贴着很多以前在这里演出过的乐队的海报,如“电台司令”等,如今,他们也会把自己的海报贴在这里,成为这家体育馆的新的骄傲。“一支乐队出来以后,肯定会想把自己迅速地拓展到更宽广的受众界面上去”,朱利安·卡萨布兰卡斯说,“但是我们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些,我们的态度是任其自然。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使我们的音乐听起来更有新鲜感,应当不致于让那些资深乐迷说什么“敲击”乐队与那些60年代的车库朋克没什么区别之类的闲话吧。”
现在乐队最希望他们的第二张唱片能如“电台司令” 的《冷凝物》(The Bends)一样为乐队开拓出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正如抽着雪茄的卡萨布兰卡斯笑盈盈地对记者所说的那样,“我们期待着自己更美好的瞬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