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如果你是一位现实主义者、功利主义者,请不要去听Mono.那种音乐无非是一场脱离现实的梦境,它就像生活中偶尔产生的幻影,并不值得引起你的在意。它的忧伤不带有任何直观的情调,它的爆发也没有激情的铺垫。也许它就像窗台上的青苔,轮回着生长与灭亡的游戏。很可惜,《Under The Pipal Tree》的鼓很单调,音色也不丰满,那通篇的反复轮拨就像是海面上连绵不绝的波浪,它不会带给你什么新鲜的音乐效果,这只是一个被氛围包裹住的命运预兆。
这样的一张唱片,自然遇到了乐评家们的不屑。还好,在之后的唱片中Mono及时更新了他们的音乐形式,更为复杂的结构和庞杂的音效终于让乐评家们伸出了骄傲的大拇指。可是对于物质材料的运用技艺的提高是否代表了精神境界的精进呢?至少,在Mono之后的唱片里在也听不到那如碧波荡漾般的轻柔旋律,那就像在海水中流淌的月光,孕育着无上的纯净和美感。《Jackie Says 》开头一段伴随着分解和弦的旋律就把这一切做到了。它是Mono的东方神韵的一次刹那闪耀,最终在一串高速混沌的轮拨噪音中揭开了神秘的面纱。《Error #9 》与《Jackie Says 》有着惊人的相似,只不过前者的爆发更为彻底,狂放的噪音之中夹杂着电吉他野鸣般的哀号。它始终不带有任何世俗的杂质,音乐对于Mono而言,就是对佛学的无形领悟。
不可否认伟大的Sonic Youth对Mono的影响,这个将噪音演绎到华丽乃至唯美境界的乐队教会了Mono如何操纵手中的乐器,《Karelia》的前半段就是最好的例证。这当然也成了众多乐评家批评的对象,他们认为《Under The Pipal Tree》中的Mono还没有跳出Sonic Youth的影子。可是国外先进的同行们终究还是对东方文化缺乏一定了解的,他们会认为在《Karelia》静谧、幽玄的境域内邂逅的吉他哀鸣,无非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匆匆过客。而我听来,这确是象征着混沌初开的奔雷,在它之后才可以无所束缚的盎然爆发。而《Holy》则更加夸张了生命轮回的过程,它甚至单列一曲位于专辑次序之中,菩提树下有“悟”当然少不了“生”。在专辑的后半段中,Mono果然从容与大度了起来,轻言细语般的吉他旋律依然伴随着简单的分解和弦,压迫感渐行渐远,迸发的高潮也被永远搁置。它只是像一阵微风轻抚你的焦虑,同时携带着大自然永恒的忧伤。
算了吧!这不过是一张还未逾越8,90年代摇滚乐形式的后摇唱片,有着大量唱片和Mp3的你一定可以拿出Explosions In The Sky、Mogwai、Dirty Three等大师乐队的音乐来告诉我说,我该洗洗耳朵了。可是当《Under The Pipal Tree》一次次的触动了我最内在本质的冲动,它对我的意义已从审美上的喜欢上升为了精神上的依赖,这一切的一切无非源自我、Mono与你所共有的东方人格,你肯定知道,“Pipal Tree&这个字眼对于整个东方的影响有何其之大……